“莎乐美。”
“恩?”
月一边示意我帮她拉上华贵礼服后背的拉链一边朝窗户努努嘴。
“台风的名字。”
“噢。”停顿一秒钟,我这样木然应声。连续下了两周的雨似乎让我变得麻木起来。
“怎样?”月回过头看着我狡猾的笑。
“台风?”
“我的脊椎是性感带哦。”
“啊。”我稍稍停下手里的动作,月大片洁白的背露在视野里。我想起昨天春天背部肌肤的触觉。我出了会神。
“喂,喂!不要被迷倒哦。”月故意撒娇一般“咯咯”的娇笑着。
“应该说是背吧,一般?脊椎这个词语听起来像是人体解剖嗳。”
“背的范围太大了啦。沿着脊椎那条S型线吻下去很有感觉哦。迷倒过很多男人哦。”
“恩,好,我知道了。保健室老师。”我装出兴趣索然的口吻,不然月的恶作剧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停止。那个人从来不知道有界线这种东西。不过话说回来,确实,跟霜降小孩子的背不同,眼前的背部的线条确实要诱惑的多。
月穿好礼服,对着巨大的落地镜微微侧着脸自我欣赏了一番。我站在不远处盯着她看,真厉害呢,那个人脸上连一点儿受到伤害的表情也看不出呢,明明是去参加最喜欢的人的婚礼的说。
“怎样?”月转过脸,盯着我的眼睛一反平日的恶作剧,用十分认真的口吻问我。
“恩。很漂亮。”我点点头。虽然还是有被月戏弄的感觉,不过无可否认,月算得上少见的美女。
“欸——,这次很坦率嘛。”
我弯起嘴角笑了下。
我转过视线盯着窗外雨中的建筑看,那是几幢西洋风格的别墅群,近处墨绿色的藤蔓诗意盎然的爬满了视野里的矮墙,在远处则是宽广的可以进行垒球比赛的草坪。我叹了口气,到底要做多少坏事才能拥有这样的房子?我想起阿虚对鹤屋前辈的吐槽。我侧脸再次偷看了一眼在这幢房子里长大的家伙,月,虽然有猜测你是哪里的大小姐,不过,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对“大小姐”这个词语的理解范围了。月,你是我所不知道的哪国的公主大人?
“不去参加婚礼可以?”我问公主大人。
“恩。下午才开始嘛。反正就在隔壁。”
“嘛,也对。”我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另一侧,在那里,另一位公主大人正幸福的扮演着新娘吧?不,不是扮演,是真真正正的新娘。我想了一会儿这样的事情,然后问月:“那,做点什么?”现在距离下午还有很长时间吧?
“恩——”月发着思考的声音。
“kiss?”她用微微疑惑的语调这样问。那表情意外的认真,我分辨不出是否在恶作剧。
我思考一会儿,然后拒绝。“抱歉,现在完全没有那样的心情。”月的话,可能真的是在这样想也不一定。
“啊,是吗?”月的语气变得冷淡。真的想接吻?那语气让我不得不这么想。我盯着她看,但是现在,月不再看我,她盯着窗外的雨出神。我盯着月几秒钟,然后不知怎的竟怅然起来,仿佛真的要失掉什么似的。我不明白这情感从何而来,于是跟着月出了会神。
稍倾。“音乐什么的有吗?”我忽然很想听下音乐。
月没有回应。
我从自身的情绪里摆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月身上。月盯着雨幕中公主的宫殿出神。是在想那个叫着镜的人类的事情?在悲伤?我这样想,但看月那嘴角的线条,一如平常,那儿除了冷淡什么也看不出来。果然是个很厉害的人,心脏被握的再紧也不会在脸上表现出来呢。
过了一会儿。
“CD机的话,我高中用的那个应该还在,在我房间里,音乐也都是我高中时代的。”她并不看我,但在和我说话。
“噢。”我这样应声。
月转过脸。“喜欢年长的女性?”她问。
一时之间没明白月想要表达的意思,所以我没有答话。
“夏至喜欢年长的女性?”过了一会儿,她再次这样问。
“啊,恩。为什么这样问?”
“没什么。”她回答,停顿两秒钟,她张张嘴像是要再说点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看着我幽幽的叹息起来。
“出门左转,最里面那个房间。”
“恩?”
“我的房间。”
“噢。”——CD机的事情,我想起来,我看了月一眼,她又接着去看窗外的雨去了。我停顿三秒钟,然后按照她所说的推开空旷的房间的门走出去。
出门左转最里面的房间,我默念了月的话,朝走廊处走去。在楼梯的地方,我碰到了月的母亲。其实我并没见过这个人,只是通过年纪和长相推断的。眼前的女性就像是月十几年后的样子,脸上的冷漠变成了淡定,年纪积累的温柔也好好的表现在嘴角。我停在那里,对她乖巧的笑。她同样报以微笑。
“月的男友?”她开口。
“不,”我用十七岁高中生的口吻回答,“只是老师的学生而已。被老师叫过来参加婚礼。”
她笑了一下。“不,我看得出,那孩子很喜欢你。”她这样说。
我答不上话来。
“除了镜,那孩子还从来没和任何人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很小的时候,就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被人围着就一直哭。小学时代,没有一个朋友,老师也不喜欢她,从没和人吵过架,一次也没哭过,收到礼物也不显得高兴,对节日也没什么热情。直至初中时,搬家到这边碰见镜那孩子,这孩子才变得渐渐开朗起来,也看得见笑容了。两个人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那笑声我现在还能记得。”她稍稍停顿一会儿,仿佛在回忆那段时光来。“大学的时候,有一回跑回来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一个月一句话也没说,那时候正是镜离开的那段时间。我跟孩子她父亲说:‘怕真是喜欢那孩子呐’,但总归两个人是不能在一起的。若是聪明一点的孩子大概还能乖巧的装出笑脸。这以后就算是对方有了爱的人,结了婚,还能说上话来着。但那孩子自小就很笨拙,掩藏难过倒是很拿手,不过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紧紧的抱在怀里,哪怕是给别人看一眼都不舍得……”她说着这些话,脸上露出母亲的悲伤和担忧。
那真的是妈妈,我这样想,然后想起小时候自己撒娇的女性。现在,我连她的脸都记不得了,唯一记得清楚的是,那个人也常常会在眼睛里露出悲伤。自然,作为小孩子的我并未懂得那是悲伤这东西,只是偶尔我站在她身后的时候会觉得莫名的遥远。我小的时候常常被这种奇异的恐惧包裹,我确信有一天她会离开我的。那个人并不怎么喜欢我,霜降也不太喜欢,倒是对春天,她喜欢的不得了,她常常久久的盯着春天的脸,教她弹钢琴,教她唱歌。
我想起过往的事情。
“啊,抱歉,老是说个不停会被讨厌吧。”或许是看出我在出神,眼前的女性对我露出温和的笑容。
我摇摇头。
“不喜欢说话?”
“不。”我轻声回答。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月那孩子会喜欢你了。”她再次对我露出母亲的微笑,“你刚刚出神的样子和月一个样子。月难过的时候也是这样,不肯对任何人说,自己暗暗做决定,再困难的事情的也不会寻求帮助。真的,明明就只是个小孩子。”
“不。只是有些紧张,还不太习惯。并没有难过的事情。”
“连说谎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我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我来叫那孩子过去,难过的话不要来就好了,来了又躲着会让镜伤心的。那孩子今天可是新娘,要幸幸福福的才好。”
“噢。”我机械的回答。
“我就不过去了,你帮我去叫那孩子一声。”
“恩,好。”
她对我微微笑下,转身朝楼梯往下走,走了两步又转过身。“名字——你叫什么?”
“夏至。”我回答。
“恩,夏至,月就拜托了。”
“啊——”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她已经转过拐角离开我的视线。
我站在那里想了三十秒,搞不明白她的话的意思。是要把月托付给我?我还是个十七岁高中生哟。还有,我喜欢春天姐。
我想着这些,然后继续朝最里面的房间走去。啊,想要听一下音乐,吵吵闹闹的摇滚乐,什么都不用想的音乐,只是吵闹的那种。
我站在月的房门前,然后想,月会喜欢什么样的音乐呢?我停在那里想了几秒钟,因为完全没有月听音乐的经历,所以一点儿概念也没有。是个大小姐,所以会是华丽的交响乐?莫扎特或者德彪西?这样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后才发觉自己的傻气,真的,明明就在几步之外,走过去看一眼不就好了。我叹了口气,推开门走进月的房间。
像是直到昨天月都还住在这里一样,房间里完全看不出已经用十年那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家具很干净,地板上还摆放着两个似乎不久之前还被人使用过的靠垫,靠窗的桌子上整整齐齐的摆列着高中的课本,一个黑颜色的CD播放器好好的摆着那里,白色的耳机线像是还残留着耳朵的余温一样浅浅的搁在那里。我盯着那耳机出神。这里的时间像是被停滞了一般,高中时代的月仿佛只是去楼下的冰箱拿东西喝或者只是偶尔想到要买的东西而跑去附近的便利店一样。我不由的回头朝门口去看,好像月随时会从那里推门进来,然后一脸冷淡的跟我打招呼,“哟,夏至,你来了。”这样。
我走过去,拿起耳机放进耳朵里,触耳冰凉的感觉叫我从这奇异的氛围里苏醒。那CD机并不是开着的,没有任何的音乐传到耳朵里,高中时的月也不会从门那里进来。我对自己傻气透顶的思考感到无可奈何的乏力。我再次听见那“咔咔、咔咔”的声响,我盯着自己的心脏看,什么也没有,自然什么也没有。可是,咔咔、咔咔,在的哦,那并不是心脏跳动产生的错觉,那真的是什么在崩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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